本帖最后由 玩月楼主 于 2014-12-10 14:10 编辑
双“11”购书记
王光福
年来颇喜读周作人。几十年前，就仰慕周氏文章之盛名，可限于学力和阅历，竟一直没读出好来。而今年过半百再来捧读，却猛地怦然心动，大有相见早而相识晚之憾。我喜欢周氏，却并不研究他的全部，只是欣赏他的平淡文笔和明达思想。所以，不购置他的全集，只想熟读他的部分经典文章，把他的魂吃到我的肉里去。因此，周氏著作我都是零零星星买来的。 1993年4月，到上海参加首届全国中师青年骨干教师培训班，在南京路买百花文艺版“百花散文书系”十几本，其中就有张菊香编的《周作人散文选集》——这是一本好书，我老婆就笑我整天抱着它看不够。今年4月20日，从当当网购得张丽华编、北京出版社版《我的杂学》，张丽华那篇序言性质的《周作人的杂学与文章》颇具才气，我读了好几遍；其中所选的文章，多是周作人之读书笔记和论学文字，其思想之深刻和文笔之精雅，都使我既佩服又绝望。可终觉文章太少不过瘾，于是又于5月12日从当当网购得止庵校订、北京十月文艺版《药堂语录》、《书房一角》和《夜读抄》三本——我费几昼夜把它们翻完，并从前二书中抄出十四则资料，以《周作人谈王渔洋语录小辑》为题，提交给了八月下旬在桓台召开的全国王渔洋学术研讨会。瘾是过了，仍有不足，就又于8月1日从当当网购得孙郁编、北京燕山版《周作人精选集》——这套“世纪文学60家”书系，以前也曾购得几本，那本《阿城精选集》最堪一读；这本周氏精选集中，孙郁那篇序言性质的《“这一个”周作人》也可读读，只可惜书中所选文章均不注明写作年月，而我却有几分考据癖，因此打算抽时间翻翻资料，一篇一篇给它补注上，否则心里不踏实。 眼看就到双“11”了，当当网一个劲儿发手机短信促销。我就于11月9日订购《知堂回想录》和《周作人传》二书。因为我有考据癖，凡事就喜欢刨根问底，看了周作人的散文随笔，再看看他的回忆录，两相印证，可能会收获更丰。再说我喜欢那种不温不火、娓娓而谈的文风，所以买前者。关于周氏传记，坊间最为流传的是钱理群那本和止庵那本——据说钱氏那本多有“诗”的成分，而止庵那本却更为“真实”，依着我的考据癖，我当然就在后者中选择止庵版的。这两种书，《知堂回想录》是四点九折，而《周作人传》略贵，但也没打含糊，痛痛快快就下了订单。 书本说是11月10日送到，可到了傍晚，还不见人影，于是就上网查看配送状态。正点着鼠标，我的同事小张老师就打电话来，说自家的网络不好使，让我代购唐德刚的《胡适杂忆》和黄仁宇的《万历十五年》。我吃过晚饭一抹嘴，没陪老婆看《红高粱》，就坐到电脑前为小张老师选书。虽然已是10日，可两本书都不是理想的四点九折。贵点倒没问题，问题是两本书凑不够三十九元，尚需搭上五元的运费。五元是不多，也够我明晨到南关桥吃一顿粉皮火烧了。是花五元运费整体上节省十几元，还是订一个最新最贵的版本凑够三十九元？最后选择了后者，因为价钱贵却是好版本。这时，老婆的《红高粱》已经演完，时间也已过了十点，我就提交订单，哄着眼皮去睡了。 11月11日一觉醒来，不洗漱，先去看电脑，发觉小张老师所要的两本书已经都成了四点九折。赶紧取消昨晚的订单重新订购。便宜是便宜了，可老问题仍在，越便宜就越不够三十九元。我的早饭可以在家里吃，却岂能给小张老师浪费钱财！于是终于想出两个办法：反正便宜，何不将《万历十五年》多买几本送人或者另外再给自己买本书？经过一番权衡，我最终选择后者。因为周作人曾说过，送书给人虽是好事，却好比自己喜欢大烟而硬把它送给不喜欢抽的人，终觉有些不便或不妥。 平时满脑子都是想买的书，可一旦真买，竟一下子想不起来。先是翻书找信息，再是踱步搜灵感，最后上网查书目，折腾到九点，也没选中一本。——这到底是不是疼钱？我真是有点怀疑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腰也有点挺不住了。忽然想起刘亮程的散文听说还有点意思，而我近来也在集中精力写散文，那就买一本看看作为他山之石？于是，在小张老师的两本书之外，加订了一本浙江文艺版的《一个人的村庄》。这样一来，三本书总价四十一点五元，总算可以省下一顿火烧钱了——只不知小张老师喜不喜欢粉皮火烧，若是喜欢，下周约她到南关桥去吃。 刚高高兴兴离开电脑准备吃饭，电话又响了，我前一次订的书送到了。我急急忙忙跑到楼下付钱拿回，兴兴头头躺在沙发上看了起来。——据说二战时有一座阿达诺城，经盟军解放后，饥肠辘辘的百姓要的不是面包，而是被纳粹抢去铸炮的一口钟。我不是教徒，却也时常感到读书之乐胜于吃饭，——一顿半顿不吃饿不死人，再说刚毕业参加工作时，曾经有好几年的时间贪恋懒觉而不吃早饭，这抗饿的功夫虽然不是童子功，却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等到老婆下班回来，我已拿着红蓝铅笔，把《知堂回想录》上册画得差不多了。 小张老师的两本书，一在天津一在济南，我要的那本则在无锡。等三路会齐给我送来，已是14日傍晚五点半。这时，我前一次订的书已基本看完了。小张老师的两本我原封不动，我把《一个人的村庄》打开翻翻，在《红高粱》十几分钟长的广告间隙，看了一两篇，——虽然书腰纸上“巅峰杰作”、“传世名篇”及“散文经典”等考语，还需要仔细考察，但初看除了无端觉得有点王小波、马尔克斯的气味外，也还颇有些自家面目，值得我花点心血研读一番——终于把心放下了，这钱花得不冤枉，比买火烧值。 今天是11月15日，早晨起来就兴冲冲给小张老师打电话，准备送佛送到西、为人为到底，把书给她送过去，——我住育英街，她住在我东北方的龙井街，离西湖不远，我花二十分钟就能徒步到达——可她说还没起床。那就再等等：好饭不怕晚吃，好书也当然不怕晚看了。 2014.11.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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