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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壹点六十 于 2016-12-12 12:26 编辑
冬雨的美
文/刘国峰
大雪节气来临，本来是冬雪飘飞的日子，天空中却兀自下起了蒙蒙细雨。讨厌路面湿滑的人们，躲在屋里，懒得外出。
透过沿街房的玻璃窗，向外望去，行人稀疏，只是路上穿梭着疾驰而过的汽车，溅起的水花起起落落。
这样的鬼天气，没人愿意在路上闲庭信步。清洁工推着清扫车，沿街走走停停，或俯身捡起空瓶子、纸壳、碎屑，又或扫去低洼处的积水。他们没有因为雨天而停止工作，更不可能躲在温暖的屋子里，因为生活，因为那种对工作的负责，他们风雨无阻。
还是那个熟悉的身影，几乎九十度驼背，身穿黄色工作服的张大爷，由远及近，推着清扫车一步步蹒跚走来。走到窗下，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正好与我目光对视，相互的微微一笑，算作打过招呼。
张大爷那深邃的目光里，似乎还能看到一种感激，一种亲近。
三年前的那个冬天，同样下着冬雨，还是同一条街，张大爷推着清扫车走在路上。就在俯身去捡地上纸壳的时候，一辆飞驰而来的轿车，强大的气流将他卷倒。原本身体就残弱多病，这一跤更是摔得着实。
还好，黑色奔驰车迅速靠边停车，司机急忙跑上前去，欲扶起张大爷。人们都知道，上了岁数最怕摔跤。或许是摔伤，张大爷呲牙咧嘴，嘴里嚷着别动，浑身疼！
因为就在楼下，于是我马上套上外套，过来帮忙。这时轿车上也下来一位雍容华贵打扮的中年妇女，用手捂住鼻子说道:“儿子，别扶了，这种下等人，就是想多讹点钱，给他点钱咱们走，这么脏，恶心死了！”
原本对开车的小伙子，下车来扶人，我觉得这家人还算有良知。可中年妇人的话让人极为不爽，于是我便搭话:“这位阿姨，话可不能这么说，人家大爷被你们给卷倒的，于情于理你们都要负责，再说了，人家这么大年纪摔倒，能不疼吗？人家也没开口要钱不是？脏？怎么了？他为啥脏？还不是为我们清理街道垃圾，美化城市的原因？换个位置，你如果是这位老人，别人这么说你，你会如何？”
中年妇女瞪起眼刚想反驳，我继而说道:“你不用说，我知道你有钱，但是，钱买不来尊严，买不来正义，今天这事我就管了，上医院检查，该花的一分不能少，不该花的一分不要！记住，谁都有尊严！”
妇人或许不想再找麻烦，也没再多说，只是看着我们将老人扶上车……
医院检查结果只是脚踝处轻微骨裂，其他地方轻微擦伤并无大碍。只是检查中发现老人胃部有一肿块，判断是良性，手术切除即可。院方与老人商议这一次是否一并切除，所有费用可以由肇事方来承担。可老人说这个肿瘤他早就知晓，只是年纪大了，不想再浪费钱，所以一直没有做。肿块与人家肇事方毫无瓜葛，让人家承担费用，有失公道，断然不可。
想想也是，就算张大爷愿意，肇事方也未必认可。可就在大家讨论中，肇事小伙子推门进来说道:“大爷，放心做手术吧，这钱我们拿，刚才我妈也跟我说了，这位大哥说的对，她不该说那些话，在这里我一并向你们道个歉，其他的咱就不多说了，先治好病是关键，我先出去给你办手续，有啥事随时叫我！”
突然的反转，显现着人性原本的真善。张大爷因为手术顺利，不久便出院，不顾大家劝说，还是执拗的干着他清洁工的工作。用他的话说:“人老了，没啥大用，就做点小事吧！”
环境的美来，自一双双勤劳的手；人性的美，来自一颗颗善良的心；冬雨的美，却因为一场小小的“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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