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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玉静心明 于 2017-3-29 21:29 编辑
泥炉子的温情
淄川 黄秀美
霜降后的一场雨,加重了季节的肃杀之气。下午和同事去交暖气费,思绪自然联想到取暖的往事。
小时候的乡村,冬天一到家家户户都会生炉子,用的是土坯或砖头垒的“泥炉子”。那年月,能买得起块煤的人家几乎没有,都是用原煤掺了“烧土”加上水和匀了烧(农村人称”踹“打火”)。泥炉子盘在里屋的床尾,不仅为一家人的取暖作保障,还兼具烧饭的任务。好用的炉子不仅省碳,做起饭来还得心应手。庄稼人能有一手盘炉子的好手艺 ,在当时也挺“吃香”。
印象中姥姥家的炉台最干净,好像从来没有做饭烧水的痕迹。及至中年,在与姐姐的一次闲谈中才知道:她用的炉子并非不做饭,而是裹着小脚的姥姥爱干净,每日清晨都会早早起床,用备好的黄泥水上抹一遍,黄泥水不稠不薄,淡淡的一层涂在炉子上,盖住了黑炭的印记,而变得洁净明亮。隐约还记得姥姥慈祥的模样,还有她家高高的月台,以及堂屋里那扇核桃木的雕花屏风……
岁月悠长,彼时还不懂“红泥小火炉”的闲逸,也不知道“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的诗意情怀。只记得每每下了大雪,家里的炉火格外旺,盘在屋角的泥炉上,会有一锅用雪水熬制的玉米面地瓜粥,香甜的气息伴着升腾的热气在屋里缭绕。寒雪叩窗,炉火透红,吃罢晚饭,母亲会在床前做些针线,缝补着虽然清苦却不乏温暖的日子。
那时候物质极为匮乏,所谓的零食就是“零”。若遇上星期天,大人们都出工了,家里的“小毛猴”也不安生。姊妹几个会偷偷拿了玉米或豆粒儿,放在烧热的炉盖上爆着吃。最开心的是到地窖里取了地瓜,一片一片切开放到炉火上烤来吃。要是得到家长的允准,能拿粉皮烤来吃,感觉就是奢侈了。那时,在今天的孩子看来是不屑的东西,在我们的嘴里却是那样的香甜。
随着社会的变迁,泥炉子换成铁炉子,之后又变成水暖炉,再后来城区家家都有气暖或空调,取暖的方式越来越高端,消失的泥炉子变成美好的回忆,成为心头挥之不去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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