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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绚丽高粱红
淄川 谭云梅
初秋,漫山遍野绿色浓烈,雨过天晴,彩霞绚丽,阳光洒在即将成熟的庄稼上。那略带羞涩的高粱好像刚刚抹上一层薄薄的胭脂,似醉非醉。远处的彩霞,近处的高粱,一下子把我拽回到二十多年前。
认识“高粱”老师本人是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知道“高粱”这个名字是在几年前,记住彩霞嫂子一家是在认识“高梁”老师后,想写出这段难忘的故事是一直的夙愿,再一次激活这浓情是在去年参加高粱孩子的婚宴上。动笔却是在这个霏霏细雨天,突然间心底的这份感激一下子像开闸的洪水……
那是八七年暑假,我和刚分来的同事乘坐去太河的公交车,准备看水库后再去爬马鞍山。谁知车还未到太河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这雨来势凶猛铺天盖地,车到站后我们下车在水库大坝处避雨,大雨下了一天,客车已停发。眼看天黑,不知所措的我们,在大坝上着急,没有车我们根本不敢走!“找个地方住下吧!”同事说。可是,去哪里住下呢?“王昌德老师就是太河的,而且就住在水库附近不知是哪个村子?”我突然惊喜地想起。“那就问问吧!”同事也说。雨小了点,我们顺着坝堤走着,正好遇到一位老人。 “大爷,您知道不知道王昌德老师?”“知道!就是俺村的,昨天我还看见他来呢!”大爷很热情。我们一下子有了救星般。可是,毕竟只是在我们学校见过两次,怎么好去人家呢,我们犹豫着,“没有别的地方就去吧!”谢过老人我们问着找到了王老师的家。
怀着极其复杂的心情来到王老师家。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农家小院,我们在门外怯生生地喊着,听到喊声,开门的是位年轻的女子,怀里抱着个孩子,交流知道这就是王老师的爱人,我们说明遇到的情况,嫂子热情招呼我们进屋,并说王老师出去一会就回来,悬着的心总算暂时放下了。不一会王老师回来看到我们很是吃惊,尽管先前没有过多交流,但王老师和家人那种纯朴那种热情,很让我们感动。看着家里老人和孩子,我们就这样空手进门,真是不好意思,一会我们出去找着村里的代销点,至今记得我们把这家店里的仅有的一个罐头、两瓶红酒,还有什么不记得了,凡是能吃的,都买了,一共花了十三元钱! 和家里老人交流知道,王老师一家就是靠他自己微薄的工资生活。那年代,物质生活极为贫乏,可他们一家人却是用最真挚最淳朴最丰盛的饭菜招待我们!为了给我们做好吃的,一家人可谓千方百计,煮鸡蛋、炒鸡蛋那时是很奢侈的,后来才知道我们吃到的鸡蛋是嫂子到别人家借的,他们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过意不去。记得早晨,高粱老师早早到水库上买了刚刚捞上的小虾,做早饭时,我和大娘一起做,她擀饼,我帮着烧火烙饼,连续的下雨没有干柴,那几个饼子怎么也烙不熟,就是烧不热鏊子,没有干柴,老人竟然把扫地用的笤帚疙瘩摘开烧火!雨在继续下,尽管我们一再和嫂子说随便吃点什么都可以,可嫂子一家是用了最大的限度招待我们。冒然增添这样的麻烦,我们内心充满歉疚,更是充满感激。因此,当年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
记得第二天早饭后去问不通车,下午天好不容易晴了,再次去问还是没有通车,走不了我们跟着嫂子和王老师去了他们的自留地,正好是“晚谷”剜苗的时候,地里很湿,我们跟着在地里拔过草。在王老师家的日子,两晚一天,不长不短,但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没有干柴而被拆掉烧火的笤帚疙瘩,那歪着头吹火呛得满眼泪水,还有那成群结队飞舞的蚊子和滴滴答答的雨声,没有爬山虽是遗憾,但却让我们真正感受了人间那种至真至纯的真情,并收获了一份最珍贵的友谊。这些年来,我们对嫂子和高梁老师一家依然充满了敬重和感激。如今那位和蔼可亲的老人已经故去,但她做饭时夸女儿、夸女婿的那份发自内心的真情,仿佛就在眼前。当年那个怀抱中的孩子萌萌,现在也大学毕业后成家立业,非常优秀地工作在自己的岗位上,已经为人妻为人母,我们衷心祝福这一家人。
二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再来到太河水库,站在岸边,放眼望去,阳光下的水库仿佛镶嵌在绿色锦缎上的宝石,波光粼粼,晶莹剔透。突然间,眼前这绚丽的彩霞不就是我们的嫂子吗!绚丽自然,恬静淡雅。远远望去,田野里高粱舒展着长长的肢体,不时传来哗啦哗啦的掌声,此时此刻,绚丽的彩霞,朴实无华的高粱不正是这一家人的真实写照,不正是我们心中永远最美的景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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