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河西地瓜叶 地瓜叶,农民世世代代用来喂猪,现在成了营养食品,保健食品。古谓一登龙门,则身价百倍。《世说新语》载:“李元礼风格秀整,高自标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为己任。后进之士有升其堂者,皆以为登龙门。”《汉书》:“膺独持风裁,以声名自高。士有被其容接者,名为登龙门。”世人因以自古不乏攀附者,以之为终南捷径,就连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的李太白也“但愿一识韩荆州”。地瓜叶没有上韩荆州书,但是脱离了瓜菜代的国人日益追求生活的清淡隽永,崇尚食品的环保自然保健生态化,地瓜叶应运而纷然呈上人们的餐桌,一登保健食品的龙门,据说地瓜叶在香港台湾倍受青睐,亚洲蔬菜研究中心称之为“蔬菜皇后”。 我油然想起1960年代的地瓜叶。那真是民人的美味,岂止美味,简直是救命丹药。我当时以为是食物的极品,现在犹觉回肠荡气。 令人恐惧的年代,粮食没有了,野菜吃光了,人们开始吃草木。地瓜叶是菜还是草分不清,只记得是已经晒干的地瓜秧,一团一团的,用铡刀把它铡碎,用簸箕、箢子、麻袋盛着,宝贝似的,送到石碾上。忍着饥饿,推石碾。一圈圈地转啊,转啊,头晕眼花,还得推碾,为了吃地瓜秧,活命。什么“时挑野菜和水煮”,野菜已经没有了。地瓜秧碾细后用筛子筛,罗子罗,一遍又一遍,碾成地瓜秧面子,和上一点棒槌面或是地瓜面,蒸成菜蛋。饥童嗷嗷待哺,围在炉灶边闻那蒸菜蛋的香气。熟了,揭开锅时的香味太诱人,可惜每人每顿饭只能给一个,其余的要羁留着吃,日子还长。 地瓜秧上面叶子较多,先摘下干叶,清水泡开,煠烂,剁碎,蒸成菜蛋,一个菜蛋,拳头大小,饥饿的人,涸辙的鲋,杯水车薪。吃饭时,用开水把菜蛋泡一大碗,先喝水,慢慢地嚼菜,喝圆了肚子,吃净了菜,碗底剩下八九颗棒槌面的细粒,一口吞进嘴中。 这样的地瓜秧恨快也吃净了,棒槌秸,棒槌骨头,棒槌楂,秫秸,豆秸······所有的庄稼棵都吃完了。都是在石碾上与它们结下了生死之交。 后来好转,还是半年糠菜半年粮。村里有一段歌谣:“X主席,领导得好,地瓜干子掺上草。”我们读小学的孩子都觉得歌谣反动,可直到文化大革命,也没有人上报它的反动。上世纪末,又有了歌谣:邓小平,搞单干,吃不败大米和白面。 啊!不堪回首。写这点文字时,心揪起来。可那地瓜秧的味道总不褪色。 地瓜叶学名红薯叶,含丰富的维生素A,能养胃通便,行气,吃用红薯叶制作的食品可以促进消化,健胃,通便,提高免疫功能,止血,降糖,保护视力,延缓衰老和护肤等。因此,吃红薯叶光风起来。可它现在的味道不敢恭维,去江西安徽游玩,常吃到地瓜叶菜,还可以。 回来自己做,涩而微苦,不以为然。 2014/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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