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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日记
周村、张志成
1995年10月15日、晴
从四水到某镇,又花了五元钱坐顺风拖拉机到了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司机指着小河说:顺河滩走三里路就是你要去的村子了,再见吧。那条河水清见底,脚下不知踩着多厚的黄沙,结结实实,河对面先是两米高的黄沙,再高处和远处是山,可看见绿到了极至的山草和树木。走了约三里路发现了一条叉路,弯弯曲曲,一步一高的通向一个小山村。路不是修的,全是自然石板,约两米多宽,路两边都是山。路右边两座石山,一座山头光秃秃的,山里人称它是“和尚头,” 还有一座山顶上圆圆的自然的摆着一圈乱石,当地人称它“普萨顶。”脚下走着的石板路,不时有胳膊粗的老树根弯曲着从石缝中横穿路面,路两边有一层薄薄如纸的清水无声的淌着。忽然觉得一阵心清气爽,要是居住在这里是多么的美好呀!
经人指点,我走进了莉的院门,她正在院子的墙角摊煎饼,一看到我大喜过望,赶紧弄灭了火,把我迎进屋子。莉的爹娘赶集未归,她就问:“张叔,你咋来了?”“我是来找你帮我招工的,家里新买了几台注塑机,没有人干活呀。”她说:“好吧,你先坐,我给你烧水去。”
这是三间石屋子,正面靠墙是一张旧方桌,两把椅子各有一条腿用砖垫着,靠左一间没有墙,吊着用编织袋拼起来的布挡个里外,靠右一间有墙和门,里面靠山墙,有用砖挡着的一米高的地瓜干,上面平铺着被褥。经莉介绍我才知道莉睡左间,莉的弟弟睡在右间的瓜干上。我就问:“你爹娘睡哪里呀?”莉指着南墙根用塑料布搭起的棚子说:“就在那里面。”“长年住吗?”莉点了点头。听罢,我的眼睛潮湿了,我不敢想象这世上还有这么穷的人家。既便如此,晚上吃饭时,莉的父亲言谈之中拥有这三间新石屋,脸上还颇有得意的神色。尽管我们坐的马扎子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莉秋前在我家打过工,经她介绍,几个小伙子听说一天能挣十多元钱,当场就定了几个工人,还是必较理想的。
看着美丽的风景,想着这么穷的山里人家,我的心在滴血。这里是世外,却不是桃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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