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我的眼睛

山水依情

                                                                                 姐姐是我的眼睛                                                                                          张家口  赵树江

       黎明时分，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把我唤醒。

    多么动听的声音！我知道，这是春雨来拜访了。摸索着轻轻地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挤了进来，侧耳听，淅淅嗦嗦变成了唰唰啦啦的声响。

雨还在下着。我把窗户开得再大些，啊，雨滴飞到了脸上，把手伸出窗外，凉丝丝的，哇，我接到了雨滴。

    我这双经常触摸‘硬纸麻点儿’的手，今天接到了上天降下的甘霖。我兴奋地搓着手，徘徊着，想着，回味着。
　　“傻丫头，干什么呢？快把窗关上，别着凉。” 我知道，这是姐姐在说话。她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

    “别愣了，过几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别蒙我。”

    我喜不自胜的说。真的，姐姐的工作很忙，就连星期天都不逛街，光知道睡懒觉，这次她说话算数吗？
　　这是我从未到过的地方，只觉得脚下嘎巴嘎巴作响，还有些萱萱的、松松软软的感觉。姐姐说，响的是被踩折的枯枝，软的是头年树上落下的枯叶。觉得脚边有磕拌的东西，抬起脚，慢慢地踩下去，又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原来还是枯枝发出的声响。

    还是软软的，伴随着嚓嚓的声音，感觉还是踩在松软的败叶上。

    再往前走，觉得鞋底有些粘脚，有些滑，拽着姐姐的手有些不稳，姐姐说，河边就要到了。
　　我的脸，感觉到风的吹拂，我的头发，随风飘了起来，我的耳朵，听到了哗哗的声音。姐姐说，就在这儿站会儿吧，前边就是小河。是啊，这里的风就是比文化公园的风大，那里的风，只有听见树叶的声响时才能感知的清楚。

姐姐说，河套里的风，没遮没拦的。风顺着一条狭长的河谷吹来，别处没风的时候，来到河边也能感觉到穿堂风的强劲。
　　“没事的，你蹲下去摸摸河里的水。” 姐姐的手紧拽着我的衣袖。

    慢慢地蹲下身来，用手触摸着河边儿的土地。先是潮乎乎的有些凉，再往前伸，我的手摸到了河水。于是，赶紧把手伸进了水里，好凉呀！赶忙地缩回手，又赶紧地伸出去，我感觉到河水在流，感觉到手上的阻力，感觉到沁入心脾的畅快，感觉已经探知小河，拥抱了小河，小河就在我的手心里流淌。
　　我的手已经不觉得凉了，我的手已经与河水是一个温度了。我抚摸着小河，小河亲昵地拉着我的手，耳边是哗哗的流水声，还有吹拂在脸上的春风。

    忽然，轰轰隆隆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把我吓了一跳。姐姐说，在我们的上方不远处是铁路的桥梁，恰时有火车通过。怪不得哪，这么大的声响。
　　我慢慢地站起身儿，哎呦，蹲的久了腿有些发麻，脑袋也嗡了一下，不由得打个趔趄。姐姐赶紧扶了我一把。

    “慢点儿！”

    “你尝尝，这是什么？” 只觉得姐姐把一个东西送到了我的嘴边。

    我张开嘴，慢慢地嚼着，一股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弥漫在口腔。辣辣的，有一种清香，真是怪怪的味道。自我感觉，我的面部表情可能有些不好看，姐姐嘎嘎的笑着。

    “傻丫头，这是辣辣根儿，今年刚发芽，过几天就长籽儿了，嚼在嘴里嘎嘣儿嘎嘣儿的。”我顺着姐姐的声音示威地晃了晃拳头。
　　“你摸摸，这是婆婆丁，学名叫蒲公英，咱们吃的野菜里就有它。”

    我蹲下身仔细地触摸着它，用手抠着土，慢慢的把它拔起来，放到鼻子底下闻着。泥土的清香，草的清香，一股脑的吸入鼻孔，真真儿是田野的味道。感觉有些热了。我解开了上衣的扣子，紧拽着姐姐的手走着，对了，我们在慢慢地爬着一个小坡儿。
　　风似乎大了些，吹来的风里，带有一种淡淡的香气。姐姐拉着我站定，把我的手扬高：

    “你摸摸这是什么？”

    柔柔的，薄薄的，很细腻，很滑润；再顺着摸去，一粒粒圆圆的东西，很紧凑的挨在一起。我的手和姐姐的手一齐放下了。

    “傻丫头，这是桃花，还有花蕾。”

    我摸过家中花盆里的花，我闻过室内的花香，今天我终于摸到了野外树上的桃花。轻轻地摘下一朵儿，我贪婪的闻着，用花瓣儿紧贴着脸，闻着，贴着……
　　我搜索着遥远记忆里的色彩，因为我那时对它们还认识不清，我想象着花的摸样，因为我对它们的印象太模糊了。

    我感知着春夏秋冬，我知道春天是最美好的，因为河开了水在流，因为花开了在飘香，因为草绿了在成长，因为春光好人们来踏青，今天，我倾听感知了春天的声音和味道。

      谢谢我的好姐姐，你是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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