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记忆----童年

古琴台

      大约十岁时回过老家，现在的东营市。那时老家很穷，记忆中到处是白茫茫下了小雪似的盐碱地。有民谣：住的是火车厢、听的是野鸭叫、喝的是驴马尿……住火车厢肯定是不可能，是比喻那房子太小，而且平顶；听野鸭叫是真的，说明那里水多，很荒芜；喝驴马尿，也、也、也算真的吧。不过，人怎么能喝驴马尿呢？后来，琢磨明白了。

      村边有湾，湾里有水，这水不仅供人喝，也供牲畜喝。并且，湾那个位置是村里最低的地方，一下大雨，满街的驴马排泄物随大水就冲入湾里，就有了喝驴马尿一说。N些年后，我曾想过：为什么不打井呢？原来，那地方的井水是咸的，不能喝。

                                1、双胞胎

       姑家有个表哥比我大一岁，我看着小时候和他的合影----穿着白衬衣戴着红领巾，感觉我俩外表相似度约80%。我还记得在老家时，经常有人看我们，惊奇地说：双胞胎吧？

      我和表哥也好的和亲兄弟差不多，乡村里有很多好玩的，对于城里长大的我来说，根本想象不出来。有次，走到村边的湾那儿时，表哥说要下湾抓鱼，徒手抓鱼怎么抓？见表哥已经脱鞋下湾，哈着腰在水里摸来摸去，一会儿，一条一乍多长的小鲫鱼被他抓在手里。表哥在湾边的柳数上折了根柳条，把鱼从鳃那儿穿过去，系个扣，然后拴在腰上。我一见，很好玩，也跟着脱鞋下水，但是，我不会摸。水只在小腿那，两手不时碰到鱼，可就是抓不住！表哥教我，碰到鱼时不能急和快，要两手慢慢包抄，确信鱼已经到了掌心，然后突然合并双手。

不到一小时，两人摸了二十多条鱼，凯旋而归。

      也许是小时候对水和鱼亲近的比较多，长大后的我和表哥都有相同的爱好----钓鱼。我还曾经问过他，小时候摸过鱼的湾里还有水吗？他说有，只是被人承包了。成年后，两人相貌的相似度不比小时候，主要是表哥胖了，一肚子民脂民膏啊！

      记得92年去过一次表哥家，市税务局的楼。表哥去停车，我先上楼在他家门口等候，就在这时，有个他单位的同事从楼下走了上来。来人经过我面前时，打招呼说：回来啦！我也不认识他，只下意识点头，嘴里嗯嗯两声。

过后，我想起来小时候人家说的：双胞胎。哈哈，那家伙把我当成表哥啦！

                         2、家燕

      姑家的房子里住着燕子，它的巢就是从村边的湾里衔来小泥球一点一点粘结而成，形状有点象半截小碗。农村的老房子是糊纸的那种木窗棱，燕子就从木格子空里进进出出。小动物对我那么大的小孩子还是很有吸引力的，老是去看，表哥就说：等你走的时候我捉一只小燕子给你，回家养着。正巧，燕子孵化了小燕，燕妈妈每天不辞辛苦忙忙碌碌地喂养着它的孩子。

      表哥说那叫家燕，特征是腹毛黄色，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黄肚毛的燕子。回淄博的家时，我带走了一只没长毛的幼燕。

      幼燕食量颇大，它只吃昆虫不吃粮食，我就每天捉些蚂蚱、蟋蟀喂养它。而它总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大张着嘴叽叽喳喳地大叫，送到嘴边的食物一口就能吞下去。能吃就能长个，不久，小燕子开始展翅欲飞。这时候用食物引诱它，而不是送到嘴边，见到食物的小燕就会不要命地扑打着翅膀冲向食物。每次喂食，我都用口哨呼唤小燕子，等小燕子能飞翔时，即便手里没食物，只要我一吹口哨，它就会飞回来落在我的手上。

      童年时家是住在猪龙河边，把小燕子带到屋外放飞时，它最喜欢的动作就是顺着河道飞行。经常会超低空紧贴水面，时而在水面上荡起点点涟漪，一会儿又冲向高空盘旋。

      一天阴天，高空中聚集了无数的燕子，我赶紧把家燕拿到屋外，想让它和它的同类游戏一下。当我把燕子放飞时，它急切地向高空飞去，瞬间就消失在燕群之中。

      燕子，它走了，任凭我呼唤再也没有回来。多少年过去了，那只可爱的家燕依然盘旋在我的梦境里。

                                 写于09年12月10日凌晨1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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