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宋庆法 于 2017-11-24 09:17 编辑
冗 语 村 溪 临淄 宋庆法 地图比例放大到村庄级，一条蠕虫样的小河沟爬现了，锁定目标，在齐故城西约20里杜山右怀，蜿蜒的小河沟，掩映于河草的遮盖。掀开她的盖头，还须费一番周折。 追根求源者说，发源地在南部山区，言之凿凿，笃者渺渺。不过是一条溪流，河道遇地势，左拐右弯不进则退，没有汹涌激流可赞美，有李琼那“十八弯九连环”的影子。大自然让她从南往北，蹒跚行绕，流痕把地质学上的各个断层伤口愈合。 后人给每件事物取名，都有来由出处。什么“蒹霞苍苍，在水一方”，更有“关关睢鸠，在河之洲”。估计《诗经》产生以后，为“师出有名”，乳名除了很不讲究的“狗剩”之类外，大多都有来由。一条小小村溪，流域长度可以忽略不计，谁曾想，却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卧龙河名字的来源，深追细究，说得上子丑寅卯来的不多，倘拉大旗作虎皮，诸葛先生难辞其咎。 这条溪河，把一个个村庄的名字串起来挂在两翼，像一个身披珠光宝玉的小龙女，唱着轻盈欢快的舞曲，一步一摇地钻进了域内第二大河——乌河怀抱，与其自然天成般拥吻成一体。 也成就了记忆中的童年。老夫子辛弃疾是否在此隅居过不知道，“最喜小儿无赖”的场景，是“卧剥莲蓬”小子的乐园。玩乐去处大多在河边，蹦蹦哒哒翻个跟头的工夫就到。冬天主要是溜冰、抽磨悠儿；夏日在河水里嬉闹，学做“浪里白条”，一撅屁股扎个猛子下去，出水时头上的烂滓泥俨然戴了一顶瓜皮帽；不会游泳的呛几口河水是家常便饭，被小伙伴嬉称为囊瓜头；最要命的是，不能让河草缠住胳膊腿，真缠上了扲不开、扽不断，硬攋那就等着瞧。 最有喜剧性的情节是逮鱼摸虾，先是用烂泥巴截起一段水洼，使些气力把水搅浑，小鱼儿一会就头轻尾重，撅着嘴巴在水面上呼哧呼哧喘气，什么稿也不用，两手一捧就能逮到。然后在岸边糊个泥碗弄上些水，把逮到的小鱼放进去，任它上窜下跳也越不了“雷池”，要是逮到了泥鳅，万万不可放在里面，因为它有“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的逃遁功能。 待到饥肠催唤几遍后，鞋子又能派上用场，舀上些河水，把泥碗里的小鱼一条条捉进鞋里。端着收获、光着脚丫往家走的路上，心头会生出些许惧怕，进村尽量拐弯抹角，躲避开大人们目光，如果和自己家长撞个满怀，挨一顿臭骂是必不可少的。 那时，倒不是担心安全问题，大人们是心疼鞋子。一双布鞋千层底，针线密密彻夜忙。布鞋最怕水，又没有多余的替换，大人不生气才是怪事。 记得跨河有一座大约十几米宽的桥，青石板桥面铺就，桥首各有一对石狮。不管啥时候，只要从桥上路过，免不了和那昂首挺胸、耀武扬威的狮子来一次亲密接触，先把手伸进狮嘴里，翻身一跃骑在狮子背上，那得意的姿势，不亚于高歌凯旋的将军。 听大人们说，原来这里没有桥，“破四旧”时，把村里不知什么年代的一座牌坊拆了，用牌坊的石材建了这座桥。有了桥，从此行人不用再趟水过河。还有那在黑铁山干活的矿工，“三八倒”，原始的“铜壶滴漏”、“燃香计时”被淘汰。桥面上马蹄得得声，是老百姓家里没有时钟前比较准确的计时器。 桥有了，老牌坊没了，这其中的得与失，不能用今天的砝码去衡量。 放开思维，有一个画面聚焦。这条小小河溪，首尾牵引着两位挽手相聚的历史人物。源头是“写鬼写妖高人一等”的蒲松龄，终点站是“豆棚瓜架雨如丝”的清代诗坛领袖王渔洋。岸边杜山西麓，长眠着战国时期稷下学宫名士黔娄子和闾丘昂。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偶然的巧合？由此猜想，卧龙河名字的由来，是否与这四条“龙”有什么瓜葛？ 程咬金喜欢从半路上杀出。汉代那个名字叫终军的年轻才俊，据传是卧龙河畔北金村人，他18岁为博士弟子得到汉武帝赏识，出使过匈奴、南越，曾向汉武帝承诺，“愿受长缨，必羁南越王而致阙下”。“主动请缨”的典故出于此，至今仍经常被引用。一代伟人毛泽东熟稔古典，在长征翻越六盘山后，写下了著名诗句：“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时光荏苒，过去的景物只能到记忆中去搜寻。斗转星移，漫步于卧龙河畔的杜山上，有一座新近矗立的石牌坊煞是抢镜，柱联刻“东倚杜山千古秀，西傍卧龙万年青”，真正应了那句老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牌坊也是青石构成，却不是拆了卧龙河上那座桥建成的。沿牌坊拾级而上不多远，拐到曲径通幽处，有一处红柱黄顶的亭榭闪现在山凹苍翠间，这处亭榭没有醉翁亭远扬海内外的声名，但名头和来历也非等闲之辈，它是在事迹遗址上重建、古已有之的杜牧读书亭，相传唐代文坛大家杜牧在此读过书。想必凤凰落梧桐自有它的道理。 攀上亭子从高处放眼，一条新修建的国道，与卧龙河呈十字交叉状。底下溪流权作是卧龙，上边国道奔驰的车流，不也寓意着是腾龙么？忽而想起了二龙戏珠。突兀启示，葫芦瓢开了个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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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23 15:5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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