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野果子

陌上蔷薇

                                                                                   山里的野果子                                                                                      临淄       陌上蔷薇

       多年之后，我不需要再与山为邻，日日相望。与树结伴，时时相亲。也不需要靠采摘一点野物赚取一点收入，体会那片刻的欢欣。也不会期待每次进山，都能遇到自己喜欢的野花野果野菜，那样的生活已经遥不可及。我可以比较容易地买到想吃的寻常的果蔬，它们颜值高，味道美，省时省心省力，可以瞬间满足我的期待。只是在日复一日的唾手可得后，没有了兴奋，没有期待，也不再去感恩，感恩山野的养育和馈赠。想想我每次进山都是很欢喜的。要么独自一人，或是结伴而行。完成采摘的同时，常常期待能有一场艳遇。与秋风，与落叶，与野花，与野果。秋天的山野以它最华美，丰满的姿态时时吸引着我，让时常想念着它，枫树的艳丽，白桦的挺拔，橡树大方地捧出满树棕红的橡果的姿态，核桃树点缀着成穗的绿果的风情。每一处都写满了诱惑。捡核桃，摘五味子，采云芝蘑，割山芝麻。每次出行都有不同的收获，在进山的途中我期待能遇到野葡萄，山里红，山梨，软枣子。这些都是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不可多得的美味。

      山葡萄没有那么优越的生长环境，藤蔓生长得散漫，通常是攀附着一棵大树，肆意地爬出一蓬蓬的荫凉，叶子看起来瘦弱单薄，成熟季渐变成暗红色，深紫色的果子一穗穗从藤蔓上垂挂下来，果粒稀疏小巧，却粒粒紧实，闪着诱人的光泽。虽然只有家葡萄一半的大小的果粒，味道却一起也不逊色，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随着紫红色的汁水在口中肆意漫延，瞬间缚获你所有的味蕾。听那里的人们说，山葡萄酿酒特别好喝，我曾因这个传说心存想往，想象一杯酿成的紫红色，亮晶晶的酒液装进杯子，葡萄的甜香，在空气中流淌，一汪酒液在杯中搖晃，绵软地像一块被风吹皱了的丝绸。我咂咂嘴，还是我熟悉的味道。

       随着砍伐的日宜严重，想在进山的路上遭遇一棵山梨，是非常幸运的事，记得有一年春天，刚刚下过一场小雨，庄稼和树木都水灵灵的，绿得扎眼，我贪婪地看着眼前的美景，突然，发现山坡上有一树白花格外惹眼，怀疑是一棵山梨树，忍不住跑去看时，发现真是开满晶莹白花的山梨树。那花宛如初浴的仙子。甜香诱人。让我记住了梨花，更期待梨子。我记不得跑了多少次去看，时时盼望着秋风落叶的一天，梨树的叶子黄了，落了。梨子在树上也变得醒目了，这些梨子不大，外皮橙红色，果肉也极粗糙，而它的香味浓郁诱人，刚摘下的梨子还不能吃，需要把它们放到一种味道馥郁的野蒿中催熟几天。硬邦邦的梨子开始变软，粗糙的果肉化成甜腻的汁水，那汁水透出来在果皮上凝成一层亮亮的粘粘的膜。经验告诉你这个熟透的梨子，它该有多么的酸甜可口。

       软枣子是北方山野里最美味的野果了。远远地看到一蓬绿藤倚树而生，深灰色的藤蔓光滑细致，藤缠蔓绕，姿态旖旎，鲜绿的圆叶子，在风中颤动闪耀，仿佛秋不曾走到这里。垂下的藤蔓像仙女的丝带随风摇曳，荡得你心里痒痒的。它的藤蔓有极高的颜值。见了，就是不忘的风景。当你迫不及待走近它的时候，藤上叶下，那一枚枚绿珠样精美的果子，更让你心花怒放，这意外的收获是大自然的馈赠，它属于勤劳勇敢的你。你会在藤下徘徊一回，如同寓言中徘徊在葡萄架下的狐狸。只是你比那狐狸幸运，你是聪明的人类。找低处的果子，你捏软的，摘下一枚，简单地用手擦擦，放进嘴里。在果皮被咬破的瞬间，你的味觉全部苏醒，除了甜，还掺和着它特有的果味。你喜爱它的甜软，还有它类似猕猴桃的果味，直到今天，你还清楚地记得，甚至有北方的朋友说要寄给你一些时，你有些伤感，你还怀念着它，你曾经在第一次吃猕猴桃时，怀疑过它们之间有染。它们是远亲吧？你一直一直这样想着它。

       山里红是那里是极常见的野果，也有人把它移栽到自家的庭院中。成熟的时节，满树红果。在阳光下闪着点点红光，像是一树红玛瑙。它的味道酸中带甜，酸只负责探路，甜却贯穿始终，而且是面中带甜那种。我常常觉得，它就是小一号的山楂。冬天来了，大雪封山，山里红树上还有一些红果散落在高处。就像雪地里的梅花，这雪分明是来映衬果的娇艳嘛。实在忍不住诱惑，我们就会想出种种办法从枝头打下它们。看着它们跳到雪地上，入雪半个果身，却在周围晕出一圈红光。真是惊艳无比，捡起来，凉凉的，咬上去，凉凉的。当甜蜜化开之后，那将是心底最渴望的温暖。

       其实，我完全可以，拿着几块钱到集市上买会一些漂亮又美味的水果，尽情地享用。只是再也找不到 当年采摘山里野果时的自然，轻松，随意，畅快。流淌的岁月带走的那份与大自然之间最唯美的相遇。感恩的心却始终不变。

辽阔之海

文字细腻唯美，野果子自由风味在，改变了是人，但愿我们不忘初衷。

云止于水

文字似有魔力，细腻深沉，有往昔的回忆，有现实的沉痛，有悠远的情怀，读来也陷落在一场沉沉的回忆中。遇见这样一篇美文，是幸福的；遇到这样一个惊艳的名字：陌上蔷薇。是美好的。

高山流云

云止于水 发表于 2017-12-4 15:06
文字似有魔力，细腻深沉，有往昔的回忆，有现实的沉痛，有悠远的情怀，读来也陷落在一场沉沉的回忆中。遇见 ...

作者与大山里的野果，有着割不断的情愫。一篇深度抒情美文，拜读、问候。

陌上蔷薇

辽阔之海 发表于 2017-12-4 14:21
文字细腻唯美，野果子自由风味在，改变了是人，但愿我们不忘初衷。

嗯，感恩的心却始终不变！

陌上蔷薇

云止于水 发表于 2017-12-4 15:06
文字似有魔力，细腻深沉，有往昔的回忆，有现实的沉痛，有悠远的情怀，读来也陷落在一场沉沉的回忆中。遇见 ...

谢谢夸奖！你的名字也很美好1

陌上蔷薇

高山流云 发表于 2017-12-4 19:58
作者与大山里的野果，有着割不断的情愫。一篇深度抒情美文，拜读、问候。

谢谢拜读，，请多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