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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江秀俊 于 2015-1-13 20:00 编辑
煤油灯
江秀俊
从我记事期起,家里就用煤油灯照明。
煤油灯是用盛药的瓶子做的,挂在土墙上,用火柴点燃,屋里就有了淡黄的亮光。吃完饭,母亲在黄豆大的灯头底下,纳鞋底,我就坐在母亲的身边好奇地看着忽闪忽闪的灯芯儿。7岁的时候,我去了村里的学校念书,晚上不再对着煤油灯好奇,而是安静在煤油灯下写作业。那晚,母亲出去串门了,我在点灯的时候,没把煤油灯在土墙上挂牢,煤油灯扑通一声掉在了地上,屋里一片黑暗。我怕母亲骂我。急急忙忙地摸着了手电筒。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用我的空墨水瓶,在瓶盖上用火柱烧个洞,把布捻从瓶盖底下穿过来,用剪刀剪齐瓶盖上面的火捻,做了一盏煤油灯。我把煤油灯点燃,沾沾自喜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这时母亲回来了,母亲进门看见就骂我一顿:“这样要烧多少油啊!”说着用剪刀对着上面燃着的灯捻就是一剪刀,煤油灯的灯头立马像黄豆粒了。原来我把灯芯做大了。母亲看着换新了的煤油灯,闻着屋里浓浓的煤油味,知道我打碎了煤油灯,却没有责备我。
写作业时,我嫌灯暗,每每等母亲出去了,我偷偷的把灯捻用钳子拽的很长,那浸透煤油的灯捻就呼呼地冒着火,也把屋子照的更加明亮,一会儿,我的小脸,小手,都变成黑的了,那时是全然不顾脏净的。只要是做作业,灯头大点,母亲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过去了。在黄豆粒的灯头下,我一次读完小学中学,母亲在黄豆大的灯头底下,不知道纳了多少鞋底,做了多少衣服。我们全家的棉袄棉裤等基本都是在这个黄豆大的灯头里,做好的,我呢,也在黄豆大的油灯照耀下慢慢的长大了。
念完中学的那年,煤油灯换成了电灯。清楚的记得当第一次拉开点灯时,那满屋子的明亮带给我们全家人的惊喜。那种晃眼的明亮是煤油灯不能比拟的。奶奶以至于受不了那强烈的光照,在我们都使用电灯许久了,她还固执地点着煤油灯,嘴里不时嘟囔着,祖祖辈辈的用了多少年了,古代皇宫里不是也用它吗,怎么就不用了呢,害的在奶奶家睡觉的姐姐跑回家和我们一起写作业。
建设新农村了,我们的村庄也在拆建之内,所以,父亲把大部分不能用的东西都处理掉了,将来住了楼房,这些破筐烂篓的都放在哪里呢,父亲在哪里收拾,我帮忙整理,切红薯用的推子,扒棒子用的脱粒机,奶奶的纺车,英雄牌自行车架,接着父亲就从床底下提出一盏煤油灯,要丢进垃圾堆里。我i一看是我用我的墨水瓶做的那盏煤油灯,想起它那些陪我一起度过的岁月,心里忽觉得难以割舍。于是对父亲说:“别扔了,给我留个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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