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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望大姨 2015年1月13日 星期二
刘建博
惊闻噩耗,我的大姨父去世了。大姨父是德州人,家住庆云县常家乡常家村,听是吃降压药吃多了而去世的。都怕血压高,但是没有了血压,更了不得。大姨父84岁走的,这让我忽然想起:“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家去”这句可怕的话。
还记得小时候,到大姨家去玩,大姨夫在灶前生火做饭。大姨是教书的,她给我的礼物是许多支小小铅笔头,我用来画杠杠,画圈圈,很是喜欢。我和表弟们也很要好,时常在池塘里逮小鱼,捉泥鳅。那时候,我还在老家无棣居住,我家屋后有一汪池塘的,塘底干涸了,一条条泥鳅掉进塘底的裂纹里,动弹不得,想抓哪条,就抓哪条。最有趣的还是捉蟹子。在干涸的池塘里,往紫泥里掏上一胳膊深,就能抓到一只螃蟹。不过要小心的,不然会被蟹子抓疼手的……。我极力地回忆着童年伙伴们的面容,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了。五十多年没见着大姨父了,本想过年去看他,没想到永远都见不着他了。
昨日,我和三弟建昌前往庆云,在灵堂前深深鞠了三个躬,便来到大姨的房间,看见有个陌生人眼睛含泪,久久地握住大姨的手,面朝着大姨,听坐在炕上的大姨悲痛欲绝地哭喊:“没了,没了。好好一个活人,说没就没了。他得了心脏病,痛得难受呀,临走前,和我说了一晚上的话,说着说着,就走了哇……”。
大姨哭着,没发现我们已经站在她的跟前。三弟建昌凑到大姨近前,不住地安慰着:“要想开,想开啊,人啊,都会有那一天的。”大姨往建昌跟前凑了凑,端详了老半天,才认出了建昌,然后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脸上,左看右看,却怎么也认不出我来了。我说,我是“国,是小国。”她还是摇头。建昌忙作解释,“这是我的大哥呀!”大姨这才明白过来,“你是建国呀!,早说建国,我不就明白啦?”看来,大姨不熟悉我的乳名,只知道我的曾用名“建国”。大姨说:“你母亲还好吗?还吃药打吊瓶吗?”我说,好多了,好多了。现在光吃药,不打吊瓶了。“好啊,好啊,千万别告诉你妈呀,就说我们两个都还好好的。——我想你妈呀,可是,股骨头坏死,挪不动呀!……你有空多来看看你大姨呀,你大姨老了,见一回就少一回了……。说不定哪一天,就见不着你大姨了……。你大姨,这辈子苦哇,教了一辈子学,吃了一辈子苦。就因为咱成份高哇,比别人多付出好几倍,也没有功劳,不挨批斗,就烧高香了。叫别人这个干法,早就评上这先进,那劳模了。你大姨出的是牛马力,不落好呀,落下的是一身疾病,最后没法,就病退拉倒了。多亏邓小平呀,给了个好政策,让人富起来。可是,越到了好的时候,越这病那病的,不敢吃,不敢喝呀,就这命呀……”。
我一边听大姨哭诉,一边端详着大姨的那张满是皱纹的脸,发现大姨长得太像我的母亲了。在大姨家的墙壁上,我有幸看见了大姨英年的照片。大姨长得好漂亮呀,就像英姿飒爽的电影演员。没有想到时光魔术手将大姨的那张英俊的脸修改成这幅模样。我热爱时光,一心想着利用大好时光成就自我,同时也痛恨时光把大姨父给带走了,使得天天在大姨身边的拉家常话、说心里话,天天悉心伺候大姨的大姨父走了。从此后,陪伴大姨的,除了表妹、表妹夫们外,更多的是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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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博,笔名黑岩,中国诗歌学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等,著有诗集《黑岩石》《天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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