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今生今世》随笔

辽阔之海

七月流火过，空气也还是被热气煮沸。内心的冷却渐涌，纠缠于自己的纠结，缱绻。这段日子，懈怠。天热，忙，身体小恙，都是理由，又似乎都不是。懒惰之余，读胡兰成的《今生今世》。读过竟是无以言说。
闺蜜敲窗暑假里忙什么。想她暑假能来，并邀请她。脑子里萦绕着刚刚读完的《今生今世》，顺意问她读没读，又怎么看。她说知道但没读。反问我怎么看，写得好不好，思想好不好。

我说思想不好，文笔好。她说那就成，看地就是文字。我说思想很差，文字却都是细细碎碎的美。胡兰成政治上不仅是汉奸，生活里还是个不折不扣的薄情之人，也强奸了无数人对美好爱情的认知。文字和人品脱节，这很纠结。思想不好，也就是振振有词的泡妞史。有一句话很经典：“《今生今世》里的虱子，简直捉不胜捉，这真是一袭千疮百孔的华美的袍子。他是个没风骨的人，薄幸的人，贪心的人，小奸小坏的也就罢了，更糟的是，终其一生，他是个kitsch的人。到这一步，他也终于是无可救药了，亦舒说他：老而不死是为贼。”这是一个叫桃花石上书生的网友在他的《今生今世》读后的评论里说的，他说这是：君在堂上邀双月，我于窗下半捉风。

很迷茫。一个人，怎么能这样呢。“文字好到极致，人品也烂到极致，”这个定义一点也不想说出口，现实中这样的人泛泛。可是又能怎样，掉进他网里的可都是有才情实力响当当的女子。只有一个张爱玲都迷死了多少美少女。可他，张爱之外足足拥有七八个。

胡兰成说：“我于女人，与其说是爱，毋宁说是知。”这个“知”字，就是他的宝器。对张爱这样的才女，“知”是何等重要自不待言，对寻常女人，“知己”宝刀一出，也是天下无敌。我却欣赏《今生今世》最前边他幼年成年这个时段的文字描述。他的家乡是美丽的江南，有着幽静的美好，他的亲人也都是温暖如水的可人，他的笔下那些静雅的美无一复制。安静如流水的描画，是一个漂泊之子在动荡的年代里对故乡对亲人的一份真情，文字细腻静美，细细碎碎的到处冒出来无数美好泡泡。文字好，好的没有多一字，恬淡的味道十足，细细小小的小字小事，轻描淡写的氛围，悄无声息的钻进心里去，回头咂摸又生出来细细小小的美好来。他的人水性薄情，多变灵透，又没有坚持，东南西北的风里他也随风摇动，南来北往的时事潮流里他犹如溪水而下，随波摇荡，两岸青山，抑或苍劲，抑或青翠。

读着的间隙，听到了《下一站你要去哪里》，是电视剧《北京爱情》里的一首歌，那种动荡，那种摇摆的日子虽是凄苦，却也一直在路上。就如胡兰成的《今生今世》，是凡真心喜欢文字的人都会被这种欢喜抑或浅伤所感染。

下一站，要去哪里呢。安静中也问自己。真不知道，很迷茫。也免不了劝自己：随心就好。偶尔也翻捡出以前自己比较满意的文字，看过又不之所云。文字真是个新奇的东西，隔了一层有一层，也挡住细细碎碎的美好泡泡生出来。哪一个女子不是觉得抱文字在怀，总要好过空惆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