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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忆我的爸爸董必武》感言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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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2-25 12:48: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读《忆我的爸爸董必武》感言之五
博山 夏伦稳
一句古诗话家常,
浓浓父爱笔端至。
陪伴解题记忆新,
家史国史载史志。
言传身教好榜样,
董老教女心相挚。
试问为人父母者,
几人能做这么细?

2019年2月25日12:39 写于 见贤思齐教育咨询工作室

十七、“锄禾日当午”诗解
一九八一年初的一个星期日早上,听到电台广播文学作品欣赏中安排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介绍和分析。一听到这首诗,许多童年的往事便被牵了起来。
我们家搬进城北的小石桥胡同那会儿,爸爸身体明显地开始不好了,生过几次大病,好象都是肺炎,每次生病都不能下床。记得一个秋天,虽然落叶已经遍地,却还不太冷,太阳下颇有些暖洋洋的感觉。爸爸病初意,中午能和我们一起坐在饭桌上吃饭了。爸爸看着妈妈特意准备好的丰盛的一桌饭菜一一为了小小地庆祝自己又一次康复,爸爸沉吟地背通了“锄禾日当午”全诗。不知道爸爸是想起了幼年时清苦的生活,还是想起了长征时搓的几粒青稞?抑或是感慨初建国、任务重却已“一饭三遗矢”?或是虽双肩重任、又只能做老骥之叹……总之那次爸爸拿着筷子,缓缓地拨动碗中米饭的神态很是深沉,尤其是“粒粒皆辛苦”一句,抑扬顿挫的浓重乡音动人肺腑。此后,爸爸一到饭桌旁总是有些感慨万端的样子。就在爸爸这次病后的一次年饭,他照例坐在桌子的东边(我们家的“坐次”总是固定的,特别是爸爸和妈妈的)。爸爸坐下后,看着里的大半碗饭,依旧是赞赏似地晃了晃头,朝妈妈说:“你看,多白的米呵!”妈妈用筷子挑了饭,一团热气升腾起来,妈妈笑说:“吃噢,凉了!”爸爸笑了,冲着我又说:“‘粒粒皆辛苦’,你懂不懂?从耕到种、除草、施肥、灌溉,如果风调雨顺,没有虫害,春种才能秋收!你妈妈是个行家。是不是,妈妈?”爸爸又把脸朝向妈妈。妈妈一嗔:“我算什么行家?快吃吧!”爸爸轻轻拍拍妈妈的手,转脸问我:“你看是不是‘粒粒皆辛苦’?”我不懂实际生产中的一整套技术,可我相信生产它是困难的。我也是从山沟沟里进入北京的,见过农民从早到晚地操劳,尽管那时我小。爸爸见我点头,就说:“这首诗只有四句,很好背,我教你,好不好?”也许爸爸估计我的回答一定是否定的,不等我回答,接着说,“吃了饭就到办公室来,我教你。”可我那没去,爸爸是个严厉的老师,一丝不苟,我们兄妹三人都有些怕他——在我的记忆中爸爸从不打我们,我怕背不下来,爸爸要发脾气,干脆就没去找爸爸。
晚饭时,我上了桌子,有些畏畏瑟瑟,怕爸爸责问。爸爸从长长的走廊西头的办公室走出来,一边走,一边甩动着胳膊,绕过朝东坐着的妈妈的背后,坐下。我瞅了瞅爸爸,正见爸爸和妈妈相视一笑。我知道“解冻”了,但还是不敢说话,也不敢挑个什么话题,只想快吃,吃了就走。爸爸并不急于吃饭似的,又开始背诵“锄禾”,用筷子拨动着一粒粒大米。我不住口地吃,不想搭理爸爸的诗兴。妈妈又催爸爸快吃,爸爸端起碗慢慢地吃起来。我三扒两赶地吃完了,丢碗转身要跑。“你看,你看!”爸爸叫住了我,我回头望着他,“碗里、桌子上有多少饭粒?‘粒粒皆辛苦’,粒粒不能丢!”我茫然地看掉落在桌上的米粒,又看看爸爸。“捡起来吃了。”爸爸虽然一脸的笑容,但声音是威严的。摄于爸爸的威严,我一粒粒捡起来吃了,把碗里也扒拉干净才走。记得第一次捡桌上的饭粒时,真嫌它脏,不想吃,其实那会儿我连饭前洗手的好习惯还没有养成。
一九七三年初我下放到干校去种水稻,真正地体会到“粒粒皆辛苦”的味道。赤脚踩在粪肥注满的一畦畦田里插秧,那注入田里的地下水冰凉冰凉的,小腿也皲裂了,腰像断了似的;夏天,钻进“青纱帐”的玉米地里除草,汗水一直湿到裤腰以下。过去我对粮食的爱惜还是爸爸教育的结果,形成的一种习惯;而从干校回来,我对粮食的爱惜才真正有些自觉。
我们家搬到小石桥之前,曾住在离王府井不运一个北京城典型的四合院里,院子中央有一个大瓦盆,盆里种着荷花,也养着几尾金鱼。夏天的晚饭后,妈妈总要爸爸到院子里坐一坐,乘乘凉一一那时爸爸正忙,只有晚饭后的一会儿是闲工夫。爸爸在乘凉时给我们讲:什么是子孓,子孓和蚊子的关系;也讲藕、荷花和莲蓬;当然有时也听听收音机,听我们五音不准的歌唱。记得有一天,爸爸听完了一则抗美援朝的战况广播后,微微从藤椅上向前欠着身子,抿嘴笑着说:“最近公布了一个法,你们晓得不晓得?法律明确規定了:父也不能随便打子女。”爸爸侧过头,特意地看着妈妈,笑了,“以后妈妈不能打儿女罗。”爸爸用扇子指着我们兄弟逗着,“以后,妈妈打了你们,你们可以到法院告她。”爸爸仰身靠在椅背上,用扇子轻轻地给妈妈扇着,“看你敢不敢打,妈妈!”妈妈故意把头掉过去,不看爸爸,却偷偷一笑。自此以后,记得我再也没有挨过妈妈的打了。
我上小学时有一段时间身体不好,休学在家,也不懂自学;爸爸妈妈没精力管教我的学业,我除了胡乱找些书来看外,就画画,临幕手边我找得到的画。一天爸爸妈妈自外边逛书摊回来,给我带回一本叫《万象》什么的图案画册。爸爸高兴地说:书是妈妈给买的。那画册中全是动物,动物画得极可爱:或圆或方,或夸张其粗笨,或夸张其纤细小巧;或表现其憨厚,或表现其狡猾,不一而足。它一度成了我心中的宝物,睡觉也压在枕头下。大概还是我这个人不懂事,书丢了。妈妈知道后十分惋惜,不止一次地说我:“你呀,爸爸去买书的路上说要给女儿买本书,一路上想买本什么书;买了他的书后,就上上下下地在书架上翻找,蹲在那儿找了好半天才找到这本书,高兴得一路上都在说:‘好,给女儿买到了一本好书。’你呀,看书都看得丢!”
妈妈的责备是对的,而能体会爸爸妈妈的心,还是在我也做了母亲时,我更懂得了父母对子女一点点的进步,对萌芽状态的爱好和兴趣所注入的关切。在我的记忆中还有两件小事,也常常伴随着爸爸的身影,这个身影也如同“汗滴禾下土”时农民的耕作一样鲜明。
我上高中的一个寒假,爸爸因病到广州疗养。我放了假,也到了爸爸身边。和以往的假期刚开始一样,爸爸要求我假期学习也要有计划,有安排;也和以往一样,爸爸要我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他。此后,我每天完成各门学科的作业。爸爸在午饭时询问我和弟弟的作业完成情况,他平时工作很忙。
气候过了春节就暖和多了,爸爸惯常开始向北移动。我常开玩笑,叫这是“候鸟的迁徒”。一般爸爸第一站到湖北,住到四月底赶回北京,过“五一”。这次也是这样,爸爸妈妈带着我们到了武昌。
一天上午,这已是寒假快结束的时候了,有一道几何题我解不出,就把它送到爸爸的办公室。爸爸正在桌边忙着什么,我叫了几声,爸爸才抬起头,边听我讲,边把题接过去,看了看,放在桌角上:“好吧,过一会儿我再看,你再去想想。”说完就低头忙去了。吃中午饭时,爸爸问我是否继续考虑了,有没有进展;并告诉我,他还来不及仔细考虑,恐怕只有临睡前才能认真考虑了。
第二天一早,爸爸见了我就说:“没有想出来。加了几条辅助线,仍然没有解出来。”说着从右手边的茶几上抽出压在文件下的一张小小的金糕纸,上面用红蓝铅笔画着那道几何题,红笔道划的是已知的条件,蓝笔道划的是求证的项目。他指着加的几条轴助线告诉我他的思路:“你看看这些线是不是有必要?最好不要沿着我的思路去思考,但应当参考。”此后的两三天早饭时,爸爸都讲起这道题,问我有什么进展。我太懒了,这是我不能原谅的性格弱点。其实我把题交给爸爸后就没有认真琢磨过“该怎么解”,我在等待题解从爸爸的手里出来,再抄写到作业本上去。
寒假就要结束了,我和弟弟准备回京。爸爸的病情加重,卧床了。爸爸的床头上已不见日常总是堆得高高的文件、书和报章。我陪爸爸聊天,他又和我讨论起那道几何题。我离开他的病床时,他再三叮嘱:“回京后去问老师和同学,弄懂了,把题解寄来。如果那时候我还解不出来,就可以学习;如果我解出来了,你也寄来了,对我来说不是还可以开拓思路?”
我和弟弟离开爸爸的前一天晚上,我又玩到深夜才回,路过爸爸的门口,见屋里的灯还很亮,就进去,打算跟爸爸告别一下。但一进门我就站住了:台灯下,爸爸右侧卧着右手举着那张我熟悉的黄纸片,还在想那道几何题。我突然感到愧赧,悄悄地退了出去。
我回到北京便解出了题,如期地上交了作业。原准备开学初的忙乱时刻过去后,就写信告诉爸爸题解。可就在开学的一两天里,我接到了爸爸的信和题解。
还有一件事,那还是我上大学二三年级时的一个星期天,爸爸带我去香山郊游。车行在城里和往颐和园的沿途,煕煕攘攘,各种车和人掠过车窗。星期日的北京城内外都热热闹闹。虽说是秋凉了,简直看不出冷清的情调。过了颐和园后,人、车的喧嚣景象便渐渐少了。看着郎朗秋日下远远的村舍缓缓地向后移去,连坐在车里也感到可以松口气了。车驶过玉泉山,也许人太少,车也太少,路上散落了厚厚一层宽大的、微红的、枯绿的和谈黄的杨树叶,车子驶过,一阵沙沙声。我抬眼看见路边摇尽了树叶的枯枝匆忙地向后去,偶然闪过一两片叶子在赤裸的枝头,更显得秋色肃杀,不禁一种悲凉袭上心头。我叹了口气。爸爸问:“叹什么气呀?”我没有回头。听声音,爸爸并不生气。我再一次叹着气,回头对爸爸说:“秋天到了!”爸爸吃惊地注视着我:“秋天到了有什么不好?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你看!”爸爸指着窗外远处的农田里,“农民在收获!他们辛辛苦苦劳动了一年,现在收获了!”我看见远远山脚下满载的几辆大车,近处田里割尽收净,剩下了稻茬。
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当时我那么失望,觉得富有诗意的秋色爸爸不去理会,却去看没有色彩的农田和大马车,我觉得不可理解。爸爸是写诗的人,怎么没有诗情呢?我想了很久很久。“农民在收获”和爸爸那张惊讶、不满甚至有些愠怒的面容总在我脑海盘桓。后来想通了,我为自己感到羞渐,那最富有诗意的不在自然力,而在人:是创造了财富的人和人创造的财富。爸爸对许多古迹的凭吊诗,不就是立足在这里么!
这些都是小事,但我确实感觉到,这是爸爸的汗滴撒落在我的心田……
(摘记《忆我的爸爸董必武》,作者董良翬,系原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协党组书记、《中国文学》杂志编辑,原国家副主席董必武女儿,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董绍钰文字录入。)
发表于 2019-2-26 04:45:27 | 显示全部楼层
董老是我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是伟大的革命家,他的一生波澜壮阔,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文中的故事就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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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9-2-27 19:24:26 | 显示全部楼层
淄水金山黄丰年 发表于 2019-2-26 04:45
董老是我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是伟大的革命家,他的一生波澜壮阔,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文中的故事就是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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