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歌 ，没有唱完......

玉静心明

                               那首歌，没有唱完......


            明天是母亲节，前些日子就盘算着写几个字，可是一想到眼前种种，就乱了心绪，难以提笔......
          娘今年88岁，前几年娘还能自己打理一些细小的事物，诸如：吃饭 穿衣 铺床叠被之类。辛苦操劳了一辈子的娘身体上没啥大毛病。娘脾气温和性格柔韧，一辈子经风历雨的她在前几年父亲去世后蔼然平静的面对生活，过着素淡如水的日子。
   娘万晚年经历着的光阴似乎不急不缓，从容淡定。娘像一个慈眉善目心静如水的菩萨。平素里在娘襟前有什么心事和不顺也不敢说与娘，但每次依偎在娘的身边就会感觉到心头盈然的温暖.......

          也就是两三年的光景，干净利索了一辈子的娘已不能手脚自如的屋里屋外进进出出！面对白发苍苍的娘，心里满是酸楚.....
        ......那天给娘做饭，把长长的挂面一点点掰碎，煮烂，盛到小瓷碗里又加上炖好的排骨汤，用小勺一口口喂给娘（娘的牙齿已全部脱落，咀嚼与吞咽功能逐渐下降）。面条堆在小勺的前端得等娘缓慢的张开嘴才能喂进去，饭含到嘴里需再喂一口水将饭冲下去，一顿饭，如此往复。在勺来饭往的间隙里，我又瞅见卧在肉汤里散着香味的排骨，之前，娘不怎么吃肉，觉得肉不好嚼，即使吃了也不好消化。我望着那几块排骨心里耿耿。在又一次添饭的时候，我竟毫不犹豫地把排骨上的肉放到嘴里细细的嚼碎，尔后，放在给娘喂饭的小勺里......    坐在床沿上的娘望向我，我感觉到她眼神里瞬间即化的一点迟疑，也看到她从心底涌到脸上的笑意......

       前段时间二姐去济南给儿媳伺候月子，娘得知添了重孙子 竟高兴地笑出了声！我和大姐就故作不懂的问她
   “......娘，您得了重孙子高兴不？......”     娘努力的说出两个字：“......高  ......兴......  ”  尽管娘吐字不清楚，可心里的甜蜜却毫不含糊......
       陪在娘的床前，有时给她看手机里的各种图片，有山水风景，也有几个女儿的家人各自的生活随拍，娘有时会像小孩子一样高兴，有时也会抿着嘴笑。有时候也和娘聊天 ，聊一些旧事过往，日常琐碎。有时也给娘听歌，听禅曲，好让足不出户的她多一份快乐。

        那天正听着梵音，手机没电了，我说：“娘，我给你唱首歌吧？”   娘点点头。
       我握着娘的手开始唱那支二十几年前就熟悉的歌......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
          过去的时光难忘怀，难忘怀，
         妈妈曾给我多少吻，多少吻，
         吻干我脸上的泪花，温暖我那幼小的心.......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小呀小山村，
         我那可爱的小燕子可回了家门? ...... ”

     ......那首歌酸了我的鼻尖，那首歌让我的心发颤 ，那首歌让泪水悄悄爬上我的脸，我一再平复自己的内心，那首歌却仍然没有唱完......